(續上集)(上集傳送門)
「這張是大小姐在維也納慶生時拍的。」管家爺爺指著相簿中的一張張相片。「這張則是大小姐跟前總統握手的紀念照。」
吃過大餐以後,耐耐到房間跟爸爸媽媽打電話,管家爺爺便拿出耐耐小時候的照片給大家看。
「原來耐耐去過那麼多國家,還認識許多名人呢。」看著照片中的耐耐,艾米讚嘆地說。
「各位,我跟爸媽聊完了……」耐耐走進客廳,看到大家在看自己的相簿,臉蛋立刻紅了。「哇啊啊,不要看那個!」
她三步併作兩步地走向少女們,將相簿拿走。
「為什麼啊?小時候的耐耐很可愛啊。」婕兒不解地說。
「……這些小時候的照片很難為情耶。」耐耐的臉更紅了,不知道是因為害羞,還是因為婕兒的讚美。「管家爺爺,不要把我小時候的照片拿出來嘛。」
「在下會記住的。」管家爺爺微微欠身。「在下先去打掃,各位小姐有需要時再吩咐在下。」
管家爺爺離開客廳後,婕兒從沙發上跳下來。「我們接下來要玩什麼?」
耐耐想了一下。「我們來看煙火吧,我們家的後院有煙火架喔。」
「我贊成!」小穹期待地說:「以前過年我們家只能放老鼠炮之類的小型煙火,今天居然能親自放大型煙火。」
「要請專業的煙火師傅來放,我們放太危險了啦。」耐耐微笑。「我認識一位南投的煙火師傅,現在也沒什麼事,我們就開車去找他順便兜風吧。」
少女們一致同意,在耐耐的帶領下,他們走出豪宅,往院子的後門走去。「我們為什麼不走前門啊?」小穹走到一半時問。
「我的車子停在後門那兒。」耐耐說:「那台車子已經半年沒有開了,要先暖暖引擎才行。」
她們穿過花園時,遇到一個在搬運肥料的大叔。「耐耐大小姐,您來到這兒有什麼事嗎?」大叔好奇地問。
「我們要開車出去一下,找住在玉井的那位煙火師傅。」
大叔肩上的肥料掉到地上。「大小姐,是……停在後門的那台車嗎?」
耐耐點點頭。
不安的表情爬上大叔的臉。「大小姐想放煙火的話,讓我請其他工作人員去處理就好,不用勞煩您了。」
「咦?好吧。」耐耐說。「不過我們還要去兜風……」
「兜風啊?這……」大叔左思右想。「啊啊啊,我想起來了,後院那附近的地面最近在整修,現在天色已晚,各位小姐去的話會有危險。不如這樣吧,大小姐您把鑰匙給我,我將車開到大門去,如何?」
「原來在整修啊,我都不知道。」耐耐把鑰匙拿給他。「那就麻煩叔叔了。」
「不會。」大叔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,拿過鑰匙後匆匆跑向後院。
艾米瞇起眼睛。「這位大叔的態度有點怪怪的,耐耐,妳覺得呢?」
「的確是,不過我認識園丁叔叔已經很多年了,我想他應該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吧。」耐耐說。
她們來到大門,已經看到一台跑車停在門口,耐耐謝過園丁大叔後,跟少女們進入車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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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小時後
「耐耐,這裡是哪裡啊?」婕兒好奇地問,耐耐把車開到某座山丘上,附近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到。
耐耐微微一笑,帶領大家走出跑車。「妳們往那邊看。」
三位少女朝耐耐指的方向看下去,隨即為眼前的美景震懾住。山下的市區宛如七彩霓虹燈,綻放出各式各樣的顏色,在夜空的籠罩下散發出動人的光彩,從山上看下去一覽無遺。
「好美……」小穹的雙眼閃閃發光。「這裡是虎頭山對不對?」
耐耐點頭。「虎頭山是台南著名的夜景觀賞區喔,以前我經常跟朋友來這裡看夜景。」
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。「可以開始了。」
幾秒過後,一顆煙火彈從城市的一角飛向高空,碰地一聲爆炸,橘紅色的火花在空中四散開來。緊接著第二顆、第三顆煙火彈直衝天際,爆出絢麗的色彩。
「那個方向……是妳家對不對?」艾米看向煙火發射的地點。
「剛剛開車出來時,我就改變主意了,雖然在我家看煙火也很壯觀,不過到山上看也不錯,對吧?」耐耐凝視著不斷發射的煙火。
「好棒喔。」婕兒陶醉地說。「好像把手伸出去就能拿到火花一樣。」
「新年快樂!!」小穹朝山下的市區大叫,少女們也跟上她,煙火的爆炸聲響跟她們的吶喊,迴盪在整座山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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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啊啊,真是太開心了。」小穹一邊吹頭髮一邊:「感覺這次過年好像把一整年的幸福都用光了一樣。」
回到家裡以後,大家在耐耐家的巨大浴池中一起泡澡,結束了這天的行程,婕兒一出浴室,就趴到軟綿綿的大床上。
「好舒服的床喔,真想一輩子躺在這裡……啊!」婕兒在床上滾來滾去時,不小心撞到床頭櫃。
「婕兒妳沒事吧?」耐耐問。
「沒事沒事……咦?」婕兒爬起來,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張裱框的照片,因為剛才的撞擊而倒掉了。
婕兒把照片放好,然後望向那張照片。「耐耐,這張照片好奇怪喔。」
只見照片中一片漆黑,沒有任何景物跟人。
耐耐走過來看了照片,忍不住噗哧一笑。「呵呵,上次忘了帶回高雄,原來是放在這裡啊。」
「為什麼妳要把這張全黑的照片裱框呢?」婕兒問。
「這張照片是五年前,我跟爸爸還有媽媽去赤崁樓時拍的。」耐耐解釋:「爸爸跟媽媽平常工作都很忙,我跟媽媽一年只能見一次面而已,跟爸爸則有三年沒見面了,很少有機會一起出去玩。」
「什麼?妳跟伯父三年沒看到了嗎?」小穹大驚。雖然出社會後就沒跟父母住在一起,但小穹每天都會跟父母打電話,想到要三年不見面她實在無法接受。
耐耐點頭。「這幾年爸爸的公司規模越來越大,要等他退休才有空閒的時間,像那次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出來玩,還是唯一一次,所以那天我很開心,一到赤崁樓就要拿相機幫爸爸媽媽拍照。
「可是在我按下快門時,有一張廣告傳單被風吹過來擋住了鏡頭,所以這張照片才會什麼都沒有。不過我只要看到這張照片,就會想到那一天,所以這是我最珍貴的寶物喔。」
耐耐說完,隨即發現三位少女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,她們想的事一模一樣。
──雖然耐耐可以過這種大小姐的生活很讓人羨慕,不過久久才能看到家人,一定很寂寞吧。
耐耐隱約猜到她們在想什麼,趕緊轉移話題。「不過爸爸媽媽每個禮拜都會送禮物跟傳簡訊給我,還有管家爺爺照顧,所以我已經習慣了啦。」她笑笑著說:「我們趕快睡覺吧,今天玩了一整天,我快累斃了呢。」
凌晨三點,少女們躺在同一張大床上熟睡著,直到小穹打破了靜謐。
「廁所……廁所……」她喃喃自語著,並睡眼惺忪地爬下床,走出臥室。
她走向這一層樓的浴室,路上不停地打著呵欠。在她繞過圖書室時,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交談聲。
「可是在這個時間,所有建築商也都已經休息了,何況是大年初一呀……」管家先生的聲音透露著無奈。
「不然我去請還在執勤的僕人處理吧。」這聲音似乎是幫耐耐開車到大門的園丁叔叔。「白天耐耐大小姐一定會經過後院,被她發現了該做何解釋呢?」
小穹的睡意消去大半,她將耳朵靠在門板上,聽清楚裡面的談話。
「也只能這樣了,我也去幫忙吧。」管家先生說完嘆了口氣。「大小姐回來的真不是時候,希望夫人跟老爺早些想通。」
接下來小穹聽到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,還有們把轉動的聲音。她心中一慌,趕緊離開門板,卻來不及跑走,和開門的管家爺爺與園丁撞著更著。
管家爺爺大為震驚。「小穹小姐?!您怎麼……」
「……晚上好。」小穹擠出微笑,希望能掩飾心中的侷促。「我打算去上廁所。」
「上廁所?臥室就有一間小型的衛浴室。」
小穹想起來了,忍不住拍一下手。「我真是的,剛睡醒迷迷糊糊的,都忘了房間就有。」她跟艾米租的公寓只有雅房。「那我先回去囉,晚安。」
「小穹小姐晚安,如果有需要什麼再吩咐在下。」管家爺爺躬身說道,然後和園丁一起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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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早上
「嗝!真好吃……」婕兒拍拍肚皮,意猶未盡地說。耐耐家的廚師煮了臘八粥當早餐,還有許多精緻的點心。
「如果婕兒喜歡的話,我請廚師阿姨明天再煮。」耐耐笑吟吟地說。
小穹靜靜地喝著粥,艾米莉亞有些好奇地看著她。沒想到今天的小穹品嘗美食時居然這麼安靜,她心想。
「大小姐,差不多可以開始了。」管家爺爺走進飯廳,對耐耐躬身說道。
「知道了。」耐耐站起來。
「管家爺爺,你們要做什麼?」婕兒問。
「我們今日要把舊春聯換成新的。」管家爺爺說:「原本我們預計在各位到達之前就貼好的,不過耐耐大小姐堅持要幫忙。」
「貼春聯這麼重要的事,當然要家裡的人也一起做才行。」耐耐說。
「那我們也來幫忙好了。」婕兒也站起來。
耐耐搖搖頭。「不用了啦,妳們是客人,玩得高興就好。」她說:「貼春聯需要一點時間,我們家的娛樂室有電視遊樂器跟桌遊,妳們先去那兒等我好了。貼完春聯後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吧。」
「好啊。」小穹說。
耐耐跟管家爺爺離開飯廳,小穹等人也來到娛樂室,但她們沒有玩遊戲,而是圍在桌子旁邊。
「兩位,昨天晚上……」小穹把半夜聽到的談話告訴婕兒跟艾米。
艾米聽完之後,用手托住臉頰思考起來。「我昨天就覺得怪怪的,管家爺爺跟那個園丁都有不太自然的時候,原來他們有事情瞞著耐耐,不想讓耐耐知道。」
「……孕婦食品……後院……不想讓耐耐知道的事。」婕兒搔搔頭。「唔……到底是什麼事嘛?」
「艾米、婕兒,妳們覺得什麼樣的事情,會嚴重到要隱瞞自己家的大小姐?」小穹說:「這裡的人實在太古怪了,如果他們不想讓耐耐知道,那讓我們知道應該沒問題吧?」
婕兒的頭頂亮起一顆電燈泡。「我有辦法了!」
她將手伸進飛揚,拿出一個印有Q版耐耐的徽章,這是美麗島商品館的人氣商品之一。「這個徽章是我改造的竊聽器,只要輕輕扭一下它的針就可以打開,然後連接我的手機。它可以把方圓三公尺以內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過來喔。
「我們只要把這個徽章送給園丁叔叔,說不定就能透過他和其他僕人的談話,知道某些蛛絲馬跡。」
「等一下,婕兒。」艾米打斷她。「妳這樣根本就是侵犯隱私權嘛,這裡的人都對耐耐非常疼愛,就算他們有事情瞞著她,也不會對她不好的,我們不應該過度干涉他們自家的事。」
「我贊成婕兒的主意。」小穹說:「昨天園丁叔叔只說不能讓耐耐發現,沒有說不能讓我們發現。如果他們是善意的隱瞞耐耐,那我們可以在知道這件事後幫他們不要讓耐耐發現啊。」
「這……」艾米苦思良久。「好吧,我昨天也一直很好奇,他們到底瞞了耐耐什麼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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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分鐘後,婕兒來到花園,看到園丁叔叔在那裡澆花。
「婕兒小姐,早安。」園丁看到婕兒後對她說。
婕兒嘻嘻一笑,拿出耐耐的Q版徽章給他。「園丁先生,這個送妳。」
園丁叔叔好奇地接過徽章。「這個是?」
「這是耐耐從高捷帶過來送給你們的,她要我轉交給你。」婕兒說:「因為她只帶了幾個,所以送的人不多,不要告訴別人喔。」
「想不到耐耐小姐居然……」園丁叔叔有些感動地看著徽章,然後將它安放到口袋裡。「請幫我轉告大小姐,謝謝她的禮物。」
只不過是小徽章就這麼高興,看來這裡的人是真的很喜歡耐耐,婕兒心想,這讓她更好奇他們在隱瞞的事了。
她跑回娛樂室,並打開手機,小穹跟艾米圍到她身邊。
一開始傳來的,只有一些工作傳來的灑水聲跟修剪花草的剪刀喀擦喀擦聲。幾分鐘後,一個人的嗓音跟園丁交談起來。
「老王,你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?」園丁先生口氣急切。
「後院都用鐵皮跟黃布條圍起來了,看起來就跟施工中沒什麼兩樣,不會被發現的。」老王說。
婕兒驚呼。「原來昨天說後院在整修是騙我們的!」
園丁的聲音說:「辛苦你了。我會通知管家先生的。」
老王嘆了一口氣。「我聽管家先生說了大致情況了,這方法實在糟透了,只會越補越大洞而已。」
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大小姐只是來過年假,不會住太久,所以撐過這幾天還是有機會的。」園丁說。
「老爺跟夫人到底在想什麼?這種事情難道要瞞一輩子嗎?早晚都要告訴大小姐的。」
「現在是大過年的,讓大小姐知道這種事不太好吧。這樣她一定會很傷心的。」
「真是的,他們怎麼講話這麼磨磨蹭蹭的,讓我越來越想知道了啦。」小穹漸漸著急起來。
「咦?妳想知道什麼?」耐耐的聲音從她背後出現。
三位少女嚇得大叫,她們一致轉頭,看著出現在身後的耐耐。
「耐耐……妳……貼好春聯啦?」婕兒擠出笑臉。
「是啊,我是來叫妳們收一下包包,一起出去玩的。」耐耐手上拿著自己的皮包。「我剛剛好像聽到園丁叔叔的聲音耶,妳們在聽什麼?」她湊過來看著手機。
「沒什麼……只是……」婕兒手忙腳亂起來,她伸出手指,打算切斷竊聽。
然而,就在她切斷前的一剎那,老王的話語,原封不動的從手機傳出:「說得也是,老爺跟夫人的離婚申請未免太不是時候了,不曉得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姐。」
耐耐的包包掉到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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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小時後
婕兒、小穹跟艾米,拖著沉重的腳步從臥室走出來。
「小姐怎麼樣了?」管家爺爺快速走向她們,憂心忡忡地問。
這棟豪宅一共有四十多位工作人員,如今有一半以上都無心工作,因為耐耐傳遍全屋的哭聲。
三位少女連哄帶勸地把眼淚潰堤的耐耐帶進臥室,安慰了整整兩個小時,但她們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安慰詞。
「她的情緒稍微緩和一點了,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。」艾米告訴管家。
婕兒抬起頭看著管家爺爺,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。「你們真是太誇張了!居然聯合起來騙耐耐這麼重要的事!」
管家羞愧地低下頭。
「婕兒,不要這麼生氣。」小穹拉住她。「妳也聽到了,是耐耐的爸爸媽媽叫他們隱瞞的,不是管家爺爺的錯。」
「可是……這……」婕兒跺了一下腳。「真是的……伯父伯母在想什麼啊?耐耐哭到眼睛都紅了耶。」
「這……大小姐的眼睛,不是本來就是紅的嗎?」管家疑惑地說。
「對吼……這不是重點啦!」婕兒哇哇大叫。「管家爺爺,請你告訴我們伯父伯母的事情,他們為什麼要申請離婚?」
「我也想知道。」耐耐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來,她的臉上仍舊帶有淚痕。
「大小姐,您還好吧?」管家擔憂地看著她。
耐耐抬起手,止住管家的話。「管家爺爺,從小你就像爸爸媽媽一樣把我養大,各位叔叔跟各位阿姨也很照顧我。你們聯合起來騙我,我並不會生你們的氣,除非你把爸爸跟媽媽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訴我,而且不可以再有任何隱瞞。」
「大小姐……」
「爸爸跟媽媽那邊我會跟他們說,讓他們不責怪你們。」耐耐說,她的神情中不再有悲傷,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發寒的慍怒。「因為,他們接下來只會有被責怪的份而已。我不喜歡跟爸爸還有媽媽吵架,但這次他們真的太誇張了!」
(未完待續)(下集傳送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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